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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变化

“十七姐姐,十六姐姐呢?”
“别想着彩衣帮你,这小妮子刚被我抽一顿,以后她再敢偷偷摘给你,我非打断她的手不可,连你也一块收拾。”
十六姐姐彩衣和十七姐姐彩玉是同一天出生,同父异母性格截然不同,本来十六姐姐比十七姐姐早出生一刻钟,当两个人站一起,却是十七姐姐更像大姐。
曾斌很恼火也很委屈,大声说道:“这些都是我给你的种子,要不是我教的你,谁都种不出来。”
曾彩玉转身就给曾斌一个暴栗,骂道:“什么你的我的,进了老娘的手就是老娘的,这些都是稀罕之物,我花了那么多心血,自然就是我的。”
曾斌见硬的不行,说道:“十七姐姐,这些东西可不能传出去,也不能让父亲知道,不然你的嫁妆就没了。”
曾彩玉嗤笑说道:“硬的不行来软的是吧,十七姐姐我还真吃这套,只此一次。”
曾斌嘿嘿干笑两声,国公府大小姐们的脾气他可是摸透了的,曾彩玉就喜欢吃软话,以进为退的策略他屡试不爽。
曾斌选了七八颗已干扁了快掉落的红辣椒揣进袖子里,曾彩玉狐疑问道:“你不是说圆润的才好吃吗?”
曾斌陶醉的闻了闻手上残余的辣椒香味,笑道:“圆润的虽好吃,但辣味太重,不适合做点酱,干扁半辣才是最好,再配上捣碎的胡蒜和切小段的胡菜,取一块原味的蒸鸡蒸鸭熏上点酱,那才是人间美味。”
曾彩玉咽了咽唾沫,说道:“真的?”
“那是。”曾斌拍着胸脯说道:“十七姐姐,若那蒸鸭配上酸粥,味道更是一绝。”
曾彩玉像是闻到了不该闻到的东西,捂着鼻子后退一步说道:“就是你用陶罐将剩饭发酵的那些黏糊糊的东西?真恶心!我才不要吃。”
曾斌翻了个白眼,随后又叹息一声,他尝试发酵了好些年,陶罐内酸粥就是不成功,前几个月打开密封的陶罐还是老样子,不生虫子全都变霉了,真的想念以前家中那已二十二年的陶罐,发酵出来的酸粥味道当真绝顶正宗。
“今天家里来客人了,我得去伺候。”曾斌无奈叹息,每每有稀客临门,曾荣都必须让他陪着,倒酒的苦差事总是落在他身上,被人当宠物一样观摩让他心情差到极点,还得陪着笑脸,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国公府专门用来卖笑的歌妓。
大棚外探出一个小脑袋,那是国公府十六大小姐曾彩衣,和曾斌一样是出了名的吃货。
曾斌走出大棚,鼻子在曾彩衣身边不停的闻,脸色变了变,板着脸说道:“彩衣,以后不许去厨房偷吃,那些是做给客人吃的,少了几块成何体统,想吃来找我,我给你做,七姨娘要是知道你偷吃了客人的饭食,你又要挨打了。”
“拉钩。”曾彩衣伸出小指头傻笑着。
曾斌一笑,伸出小指与曾彩衣小指勾在了一起,然后黏上大拇指,约定就此完成。
走在前往肆厅的路上,想着国公府每个大小姐的命运都不同,曾斌唏嘘不已。
曾彩衣三年前被一条菜蛇吓着,十二岁了胆子越发的小了,当年那个可爱活泼的大小姐已不见,国公府上下无不叹息。
对他来说,曾彩衣不像姐姐更像妹妹,需要人去为她守护,七姨娘性子比方氏还要软,曾彩衣在国公府的地位自然就比不上其他大小姐。
国公府每月发的例钱中,就属七姨娘的最少,不过三贯钱而已,这点钱能做什么,一件好点的衣服就需要几百文贯,买个好的簪子也要几百文,甚至是一贯都有,毕竟是国公府的妾,门面还是要的。
剩下的钱还要堵住曾彩衣的嘴,加上曾彩衣年纪小正处于发育阶段,个子一年比一年高,衣裙即不能做得太长也不能做得太短,太长影响走路,太短影响国公府门面,所以每年七姨娘都要为曾彩衣置办几套衣裙,月例才三贯,一年下来母女能存下多少?
在大家族中求存已是这般残酷,更何况在外头呢。
想到这些与自己的事,曾斌越想越烦躁,精芒闪烁许久才下定决心,转了个身再次回到大棚,便又见曾彩玉在教训偷吃一根胡瓜的曾彩衣。
“住手!”
曾斌上前将曾彩玉手中的小荆条夺了过来,双手一拧,小荆条断成数截被他随手扔在地上,五指直接印在曾彩玉脸上,拉起曾彩衣的小手就往外走,留下惊呆了的曾彩玉。
走到大棚门口,转首恶狠狠对捂脸的曾彩玉说道:“若我再见你欺负十六姐姐,我一定把你吊起来狠狠抽你的屁股,即便十三姨娘也护不住你,因为我是国公府的小公爷,你给我记住了。”
走了两步,再次转首,阴沉着脸说道:“不管是谁,再敢欺负十六姐姐,我一定让她万般悔恨当初所作所为。还有,这个大棚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国公府小公爷的,以后你还想用这些做嫁妆,十六姐姐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。”
国公府的小公爷发脾气,那是非常罕见的一件事,不大一会功夫,老夫人就拄着狮头拐杖出了小道观,召集家人举着拐杖痛殴了几个常欺负曾彩衣的大小姐,连带着训斥那些不开眼的姨娘,瞬间将七姨娘的例钱增到十贯,将其他姨娘的例钱一年内减少一半,次年才恢复。
偏厅中的七姨娘抹着眼泪,想着彩衣有了小公爷这座靠山,以后在国公府定可安乐至出阁,她这把老骨头就算碎了也心甘。
方氏在一旁安抚七姨娘,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总是掩盖不住,心中长出了一口气。
孩子终于长大了。